杭州市上城區(qū)人民法院

民事判決書

（2015）杭上民初字第1870號

原告：王某。

法定代理人：王某某。

委托代理人：徐盛軍，浙江震舟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
委托代理人：邵舟波，浙江震舟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
被告：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婦產科醫(yī)院，住所地：杭州市**區(qū)**路**號。

法定代表人：林某，院長。

委托代理人：方某，該院醫(yī)生。

委托代理人：趙某，某某越翰林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
原告王某訴被告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婦產科醫(yī)院（以下簡稱婦產科醫(yī)院）醫(yī)療損害責任糾紛一案，本院受理后，適用簡易程序，由審判員朱旭東獨任審理，于2015年11月27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。原告的法定代理人王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徐盛軍、邵舟波，被告婦產科醫(yī)院的委托代理人趙某、方某到庭參加訴訟。本案現已審理終結。

原告王某訴稱：王某某系王某母親，王某某懷孕期間，一直在被告醫(yī)院做孕期婦保檢查，檢查結果胎兒生長發(fā)育情況良好。2011年8月30日，王某某到預產期，凌晨5時感覺肚痛，即被送往被告醫(yī)院待產。從8月30日上午7時入院至下午5時分娩，王某某一直在被告醫(yī)院待產觀察，下午1點零5分開始，胎兒胎心監(jiān)測出現異常，由于被告醫(yī)生在待產過程中嚴重不負責任，疏于觀察，對胎兒胎心出現異常后未及時采取措施，導致胎兒在分娩過程中嚴重窒息，大腦缺血缺氧，出生后即轉入新生兒科搶救，但無明顯好轉，于2011年9月13日出院。2012年3月原告被某某省兒童醫(yī)院診斷為“腦癱”。為使孩子恢復到良好狀態(tài)，王某某夫婦又赴武警總醫(yī)院進行康復治療，由于胎兒分娩過程中窒息時間較長，大腦損害極其嚴重，康復治療效果不佳，經某某省兒童醫(yī)院診斷，原告至今不會講話，智能水平及兒童社會生活能力極重度缺陷，殘疾等級為一級。事發(fā)后，原告家屬多次要求被告予以處理，被告口頭表示愿意承擔責任，但始終沒有就賠償金額達成一致意見，僅在2012年5月10日支付了醫(yī)療費用43000元。綜上所述，原告認為由于被告在王某某分娩過程中疏忽懈怠，嚴重不負責任，導致王某窒息腦癱，這不僅損害了王某的××對王某家庭也造成了難以彌補的精神傷痛。鑒于此，原告為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，根據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》的相關規(guī)定，特向貴院提起訴訟，要求：1、被告賠償原告醫(yī)療費192395.85元、護理費973041.33元、住宿費10950.2元、住院伙食補助費1530元、殘疾賠償金807860元、精神損害撫慰金83460元、交通費19172元，合計人民幣2088409.38元；2、本案全部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。

被告婦產科醫(yī)院辯稱：2011年8月30日晨4：40，原告母親王某某因孕40+周下腹痛3小時急診被告醫(yī)院，當時查胎心正常，宮口未開，故急診觀察。6時許，查宮口開大2cm，胎膜未破，遂擬“孕1產0孕40+周LOA臨產”收住入院。入院后，完善各項檢查、綜合評估，認為有經陰道分娩的條件，經與孕婦及其家屬溝通和告知風險后，簽署陰道分娩知情同意書行陰道試產。11：30，行胎心監(jiān)護CST檢查：陰性，無胎兒宮內缺氧跡象。王某某于12：30提出鎮(zhèn)痛分娩要求，由經管的主治醫(yī)生檢查后，給予分娩鎮(zhèn)痛。整個產程期間，王某某胎心聽診一直正常，產程進展順利（第一產程14小時20分鐘，第二產程2小時27分鐘），14：20于宮口近開全時行人工破膜術，見羊水清；17：47行會陰側方切開分娩一活嬰，新生兒出生體重3550克，評分6-7分/1-5分鐘，后羊水III度渾濁，粘稠，量約200ml，無臍帶繞頸繞體，予清理呼吸道，面罩加壓上氧后，膚色轉紅，但反應及肌張力仍偏差，無哭聲，因“窒息”轉入新生兒科。原告入新生兒科后，即予心電監(jiān)護，記進出量，血氣分析及血糖監(jiān)測，同時完善血常規(guī)、痰培養(yǎng)、血生化、胸片、頭顱B超及頭顱CT等檢查。住院期間，予靜脈擴容，鎮(zhèn)靜止痙、抗感染、糾酸、改善循環(huán)以及補液、補糖、補血等處理。人工呼吸機支持5天后停用。經積極治療，原告病情穩(wěn)定，于2011年9月13日出院。為此，被告認為：被告予原告母親的產程處理和分娩方式，符合臨床醫(yī)療規(guī)范，孕婦臨產入院后，及時行各項檢查綜合評估，排除經陰道試產禁忌后知情選擇。試產過程中處理符合臨床醫(yī)療規(guī)范。其次，新生兒出生時評分為6—7分，存在新生兒青紫窒息，但在胎兒娩出前的觀察中，聽診胎心一直正常范圍；宮頸口近全開時行人工破膜羊水清；孕婦沒有妊娠合并癥和并發(fā)癥；產程進展順利；這些均提示胎兒宮內情況良好，不存在慢性胎兒宮內窘迫的跡象。雖然胎兒出生時，后羊水III度渾濁，但該孕婦在胎兒娩出前，前羊水一直是清的，而且胎心音正常范圍。這種情況下臨床醫(yī)生很難預測是否存在急性胎兒宮內窘迫。第三，產前檢查正常的孕婦，在分娩過程中可以發(fā)生胎兒窘迫。陰道試產是一個動態(tài)的過程，隨著宮縮強度和產程進展，發(fā)生胎兒窘迫的風險增加。產程中醫(yī)生常常根據胎心率變化或羊水顏色改變來診斷是否存在胎兒窘迫，羊水被胎頭分隔而分為前羊水和后羊水，破膜時流出的是胎頭下方的前羊水，而后羊水因為胎兒的阻擋，大多數情況下是在胎兒娩出后才會流出，所以如果存在前羊水清、后羊水混濁的情況，而且胎心又在正常范圍，在分娩過程中很難預測胎兒窘迫。第四，原告母親第二產程時間2小時27分，按照診療規(guī)范在分娩鎮(zhèn)痛的情況下第二產程為3小時，因此不存在第二產程延長。第五，臨床實踐證實，引起腦癱的原因很多，如，母親因素、遺傳因素、圍生期因素、出生后因素以及新生兒窒息因素等。雖然窒息與腦癱之間具有正相關性，但現代研究已經發(fā)現重度窒息的患兒在出生前已經存在腦損傷。并且，并非所有的輕中度窒息必然引起腦癱，之所以最終導致腦癱結果的發(fā)現，有其一定的自身基礎因素。因此，原告要求被告承擔全部民事賠償責任之訴訟請求，缺乏充分的事實和法律依據，敬請法院依法查明本案事實，依法做出公正的判決。

審理中，原告向本院提交以下書面證據材料：

1、原告母親王某某在被告處住院病歷復印件；

2、產程病歷、出院小結；

證據1-2證明原告母親王某某在被告處檢查待產，經婦保檢查，王某某身體狀況正常，胎兒生長發(fā)育正常。

3、新生兒病歷復印件、原告門診病歷，證明因被告的醫(yī)療行為造成患兒窒息而腦癱；

4、北京武警總醫(yī)院住院病歷、北京地區(qū)門診病歷，證明原告在該院做康復治療，但效果不明顯。

5、醫(yī)療費發(fā)票，證明原告就醫(yī)產生的費用。

6、交通費、住宿費、停車費發(fā)票，證明原告就醫(yī)產生的其他費用。

被告向本院提交以下書面證據材料：

1、原告母親王某某分娩住院病歷及原告新生兒住院病歷各壹本，證明：1、原告母親入院時及住院期間待產和分娩情況以及被告的醫(yī)療行為內容。2、原告出生時及出生后的病情以及被告的醫(yī)療行為內容。

經庭審質證，本院對原告、被告提交的證據認證如下：

被告對原告提交的證據1-4的形式真實性無異議，關聯性由鑒定專家認定，對證據5的真實性無異議，對部分醫(yī)療費（感冒、肝功能檢查、金槍魚油、生活費、保雜費）認為與本案不具有關聯性，應予以扣除，對證據6的真實性無異議，關聯性有部分異議，這些費用必須滿足符合病歷記錄、醫(yī)療費發(fā)票，陪同人員人數不得超過兩人。本院對原告提交的證據真實性均予以確認，對醫(yī)療費中的生活費、保雜費既然已主張護理費，該筆費用應予以剔除，對治療感冒的費用不予認定。

原告對被告提交證據的真實性大部分無異議，但認為1：05分之后醫(yī)院沒有做胎心監(jiān)測，對此之后的胎心監(jiān)測有異議，不予確認。本院對被告提交證據予以確認，認為原告的異議缺乏事實依據，不予采信。

審理中就被告的診療行為是否符合規(guī)范，是否存在過錯，與原告的后果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，委托杭州市醫(yī)學會進行醫(yī)療損害鑒定。該會于2015年5月27日出具杭州醫(yī)鑒[2015]37號醫(yī)療損害鑒定書。原告對該鑒定書的真實性無異議，認為鑒定報告中認為胎心記錄在正常范圍，沒有病歷依據，分析意見點明了被告的過錯，歸結患兒腦癱與產程中一定的××有關，也未講明腦癱的因素，認為被告至少是主要責任，故最終鑒定結論為次要責任不具有科學依據。被告對該鑒定書的真實性、合法性、關聯性無異議。但對其鑒定分析意見和鑒定結論有異議，認為責任過重。庭審中，本院根據原告申請，要求鑒定人出庭接受法庭質詢，原告對鑒定人的質詢意見有異議，認為鑒定人的解釋沒有科學性，無法令人信服，認為病歷顯示腦癱是產程中的缺氧造成，鑒定人所謂次要責任是不能排除其他原因，既然缺氧原因認定了，無法排除其他原因，就不能僅此認定被告是次要原因，應當認定為主要原因。被告對鑒定人的質詢意見無意見，鑒定專家回答問題時認為認定次要責任是對被告有更高的要求，而根據法律規(guī)定認定醫(yī)療過錯責任程度是根據當地醫(yī)療水平決定的，要求合理考慮被告的賠償責任。本院對該鑒定意見書及鑒定人的質詢意見予以確認。

    根據上述證據的認定及雙方當事人的陳述，本案事實確認如下：

原告王某之母王某某，因“停經40+周，腹痛6+小時”于2011年8月30日7時10分住被告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婦產科醫(yī)院，入院時檢查：血壓123/82mmHg，神志清，心肺聽診無殊，腹膨隆，腹軟，無壓痛，雙下肢無水腫。產科檢查：骨盆測量：髂棘間徑25㎝，髂嵴間徑28㎝，骶恥外徑19㎝，坐骨結節(jié)間徑9㎝。胎位LOA，先露頭，固定，宮高35㎝，腹圍92.5㎝，胎兒估計體重3400g，宮縮規(guī)則，25秒/5-6分，胎動可及，胎心140次/分，胎膜未破。陰道檢查：宮口開大2㎝，先露棘上1㎝。其中2011年8月22日B超，胎位LOA，胎心147次/分，胎動可及，雙頂徑9.5㎝，股骨長7.3㎝，胎盤右前壁GrII級+，羊水2-3㎝，S/D2.18。診斷：孕1產0孕40+周LOA臨產。入院后予完善各項檢查，左側臥位，爭取陰道分娩，必要時行子宮下段剖宮產術。胎心監(jiān)護提示CST（-）。12時30分孕婦簽署“無痛分娩知情同意書”，12時35分陰道檢查記錄：宮口開4㎝，宮頸軟，無水腫，羊膜囊未破，先露棘上0.5㎝，胎位LOA，坐骨棘不突，尾骨不翹，骶尾關節(jié)活動可，胎兒體重估計3.0Kg，頭盆基本相稱。13時20分胎心144次/分，宮縮中等，14時20分破膜，羊水清，15時20分宮口開全，17時47分行會陰側方切開分娩一活嬰即原告，原告出生體重3550克，評分6-7分/1-5分鐘，后羊水III度，粘稠，量約200ML，無臍帶繞頸繞體，胎盤胎膜自娩，胎盤粗糙，胎膜完整，黃染。產后診斷：孕1產1孕40+周LOA平產活嬰，陰道壁裂傷，胎兒窘迫，新生兒青紫窒息。

原告因“窒息后呼吸淺、膚色青紫5分鐘”，于生產后即被收入到新生兒科治療。查體：足月兒貌，產瘤明顯，膚色青紫，反應差，無哭聲，呼吸20次/分，無吸凹，兩肺呼吸音對稱，粗。心率150次/分左右，心音中，律齊，各瓣膜區(qū)未聞及雜音，腹軟，肝脾不大，四肢肌張力低，活動極少，生理反射未引出，胎齡評定39周。血氣分析提示（××）：PH6.736，PO2120.3mmHg，PCO280.0mmHg，BE-26.6mmol/L，HCT56.5%，Glu2.7mmol/L。診斷：1、青紫窒息，2、足月兒，適于胎齡兒。予心電監(jiān)護、靜脈擴容、補液補糖、人工呼吸機支持及抗感染等治療。20時30分原告已脫管，目前無需上氧，呼吸稍促，氧飽和度穩(wěn)定。21時患兒血氣分析提示基本正常，血糖正常。8月31日7時，原告呼吸稍促，偶有氧飽和度波動，血氣分析提示輕度代謝性酸中毒，血糖較低，予10%糖靜推。13時40分原告大氣吸入下，呼吸不規(guī)則，頻發(fā)呼吸暫停，考慮驚厥所致，予再次人工呼吸機輔助通氣，至9月4日11時原告人工呼吸機支持治療下，自主呼吸多，SPO2監(jiān)測大于95%，停呼吸機。9月6日原告一般情況尚好，體溫正常，體重3900克，無黃疸，無抽搐。查體：前囟平，頸軟，反應一般，刺激足底后哭聲偏低、短，尚婉轉，心肺聽診陰性，四肢肌張力可，擁抱反射稍弱，掌口反射未引出。CT檢查報告提示：腦灰白質結構模糊，雙側額葉、顳葉、頂葉白質密度減低，××可符。繼續(xù)控制液體攝入量，少量開奶。9月13日原告一般情況好，呼吸平穩(wěn)，脈搏氧飽和度正常，哺乳好，大小便正常。予出院，出院診斷：1、青紫窒息；2、××；3、低血糖；4、低鈣血癥；5、足月兒，適于胎齡兒。2012年3月15日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兒童醫(yī)院MRI診斷報告提示：雙側大腦廣泛軟化灶伴萎縮性改變。原告2012年4月5日至4月26日住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總醫(yī)院，出院診斷：精神發(fā)育遲滯。2014年3月5日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兒童醫(yī)院醫(yī)療診斷證明書診斷：發(fā)育遲緩。兒童發(fā)育量表測試報告提示智能水平：極重度缺陷。

2014年7月，原告認為被告對其母親王某某分娩過程中存在疏忽懈怠，嚴重不負責任，導致原告王某窒息腦癱提起訴訟，

審理中，被告對原告母親王某某的診療行為是否存在過錯，與原告出生后腦癱的后果是否存在因果關系，本院委托杭州市醫(yī)學會進行醫(yī)療損害鑒定。該會出具的杭州醫(yī)鑒【2015】37號醫(yī)療損害鑒定書認為：被告在對孕婦的待產過程中，該孕婦無高危因素，入院時無剖宮產指征。待產過程中予縮宮素、胎監(jiān)等產程管理，符合常規(guī)。孕婦8月30日13時05分胎監(jiān)顯示胎心變化大（80-190次/分），存在一過性變異減速，經調整體位等處理后，醫(yī)方胎心記錄在正常范圍，14時20分予破膜，羊水清，孕婦有繼續(xù)自然分娩條件。但未見醫(yī)方加強監(jiān)測記錄，未見再次胎兒宮內情況評估記錄，失去了及時發(fā)現、判斷胎兒窘迫及相應處理的機會，存在一定的過錯。原告出生后存在窒息，醫(yī)方新生兒病歷記錄，××，應與產程中存在一定程度缺氧相關。原告目前狀態(tài)符合腦癱臨床表現，引起腦癱的因素很多，但未見醫(yī)方在患兒出生時予以相關檢查甄別。原告出生后，醫(yī)方予積極搶救治療，其過程基本符合常規(guī)。鑒定意見認為被告存在過錯，與原告腦癱的損害后果之間存在因果關系，原告的傷殘等級參照《醫(yī)療事故分級標準（試行）》屬于二級乙等（對應傷殘等級3級），被告承擔次要責任。

另查明：原告在外院治療期間，被告已墊付醫(yī)療費43000元。

本院認為，原告出生后即被診斷為青紫窒息；××；低血糖；低鈣血癥；足月兒，適于胎齡兒。后被他院診斷為發(fā)育遲緩、智能水平極重度缺陷?，F原告以被告對其母親王某某分娩過程中存在疏忽懈怠，嚴重不負責任，導致其窒息腦癱，故而提起訴訟。新生兒腦癱是指新生兒因多種原因（如感染、出血、外傷等）引起的腦實質損害，出現非進行性、××，原因主要為產前原因、產時原因及產后原因，其中產時原因包括嬰兒在出生時大腦受到創(chuàng)傷、或者在分娩時大腦缺氧、或者生產時女性高孕次、或者有過宮內感染的情況等等。為此形成新生兒腦癱的原因極多，而被告的診療行為是否符合規(guī)范，是否存在過錯不能憑常人的主觀判斷來看待，必須借助于醫(yī)學專家結合專業(yè)知識做出綜合評判。審理中根據當事人的申請，委托杭州市醫(yī)學會對被告的診療行為是否存在符合醫(yī)療規(guī)范，與原告的腦癱是否存在因果關系進行醫(yī)療損害鑒定。該會出具的鑒定意見書認為原告母親王某某無高危因素，入院時無剖宮產指征被告在對其待產過程中予縮宮素、胎監(jiān)等產程管理，符合常規(guī)，期間8月30日13時05分胎監(jiān)顯示胎心變化大（80-190次/分），存在一過性變異減速，經調整體位等處理后，被告胎心記錄在正常范圍，14時20分予破膜，羊水清，孕婦有繼續(xù)自然分娩條件。但未見醫(yī)方加強監(jiān)測記錄，未見再次胎兒宮內情況評估記錄，失去了及時發(fā)現、判斷胎兒窘迫及相應處理的機會，存在一定的過錯。原告出生后存在窒息，被告新生兒病歷記錄，××，應與產程中存在一定程度缺氧相關。原告目前狀態(tài)符合腦癱臨床表現，引起腦癱的因素很多，但未見被告在原告出生時予以相關檢查甄別。原告出生后，醫(yī)方予積極搶救治療，其過程基本符合常規(guī)。庭審中，鑒定專家表示專家組成員討論時認為孕婦狀態(tài)、胎心監(jiān)測、羊水都是正常的，13:05分胎心出現變化，后面調整體位后胎心監(jiān)測屬于正常值，但基于被告醫(yī)院為全國有名的婦產科醫(yī)院，以更高的要求衡量被告的醫(yī)療行為，最終評定為次要責任。庭審中原告認為被告的胎心監(jiān)測自13:05分后再無機打的記錄，而被告提交的產前記錄中手寫部分的胎心記錄，存在事后添寫的可能，并對鑒定意見書及鑒定人的陳述有異議，但均未提供充分有效的事實依據及科學依據，故本院對原告的陳述不予采信，對原告要求重新鑒定的申請不予準許，考慮到涉案孕婦整個產程時間較長，被告作為三級甲等醫(yī)院，理應認真細致處理好各個分娩環(huán)節(jié)，盡可能避免應分娩而引起的胎兒窒息缺氧。為此，本院認為被告對原告母親的診治存在一定過錯，與原告的腦癱存在因果關系，承擔35%的賠償責任。本案中，原告主張的有相關票據及法律依據予以支持的損失為：醫(yī)療費192395.85元、交通費19172元、住宿費10950.2元、住院伙食補助費1530元、殘疾賠償金646288元、精神損害撫慰金40000元、護理費973041.33元、扣減被告已支付的43000元，合計1840377.38元。根據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》第六十四條、《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》第十六條、第五十四條、第五十七條、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》第十八條、第十九條、第二十一條、第二十二條、第二十三條、第二十五條、第三十一條之規(guī)定，判決如下：

一、被告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婦產科醫(yī)院應賠償原告王某醫(yī)療費24338.5元、交通費6710元、住宿費3832.6元、住院伙食補助費535.5元、殘疾賠償金226200.8元、精神損害撫慰金40000元、護理費340564.5元，合計642181.9元，被告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一次性付清；

二、駁回原告王某的其他訴訟請求。

如被告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，應當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(guī)定，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。

預收案件受理費23507元，減半收取11753.5元，由原告王某負擔8133.5元，被告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婦產科醫(yī)院負擔3620元，退回原告王某11753.5元；鑒定費4800元，由被告某某大學醫(yī)學院附屬婦產科醫(yī)院負擔；鑒定人出庭費1100元，由原告王某負擔。

如不服本判決，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，向本院遞交上訴狀，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，上訴于某某省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，并向某某省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預交案件受理費，案件受理費按照不服本院判決部分的上訴請求由本院另行書面通知。

審判員　朱旭東

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

書記員　韓文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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